“dont make a cult out of suffering”
一切都决定好了。
易嘉爱想起那个独自溜进学校环形体育馆的夜晚。安静的、黑暗的、干燥的,空无一人的大型圆场里装满了的静止的阴影。
闭上眼睛的那一刻、决定死去的那一刻——
在那一刻什么都来了,也是在同一个瞬间,一切都决定好了。
漂浮的香蕉宇宙光滑而有弹性的触感,所有粒子都趋于沉默的凝滞空间,远处的金属和水发出的细微不安噪响,失去力量支撑的黑色哑光布雨伞枯萎在篮球场中间——为什么我在这里、我为什么在这里——因为没有人、所以我就来了。
理由都不过是借口。我在这里,只有这一点点是真的。
“易嘉爱……我可以亲你吗?”
夏天第一个停了大雨的晚上,那个漆黑的、没有云的吻也发生在这里。年轻女孩子身体的热度,洗完澡头发带上的绿茶甘草的芳香,易嘉爱伸出自己凉冰冰的手去碰了龚诗淇燥热而颤抖着的脸颊,太安静了,对面这个人致命的颈动脉在突突突地跳,声音里的恐惧清晰可闻。
“好。”易嘉爱说。
这是易嘉爱第一次的接吻。比刚刚下过雨的云还要柔软的嘴唇,比失去星星的新月晚上还要无法抵抗的黑暗——闭上眼睛。她对自己说。
木星正在死去,上帝杀死了他。被扯离原有轨道的晕眩,地球居民反常态的不发一言,自己禁锢在地核深处的滚烫液体的情感沸腾着,百分之八十三的厚重土幔却仍旧迟钝。
龚诗淇哭了。易嘉爱尝到了眼泪的咸味。
“…请做我的…女朋友…”
是弯下腰被抱住的紧密姿态,隔着肩膀上薄薄的涤纶校服贴着的对方湿漉漉的眼睛。
为什么你哭了呢。
大考试、争吵、坏女人,易嘉爱知道龚诗淇害怕很多东西,她却不确定在这个当下让她流泪的是它们中的哪一件。
你会很安全的,在我的宇宙里。
不要哭了。
“好。”易嘉爱又伸出手去碰了碰面前这个人的肩胛骨,侧过脸亲吻了她。
上帝是假的,无花果树、金合欢、月亮、山茶和茉莉花……真的东西,这些东西,早就决定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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