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dont make a cult out of suffering”

关于

我没有忘记。

我记得你开过的太阳,下过的雨。迷路的旅人遇见的白色大理石雕像,青铜的少年攥紧手中的鞭,阒无一人的修道院昏昏沉沉下午中的我和你。空气中酸涩的柠檬草的气息,田野上开了一春天的花突然一下子凋谢,绝望得好像她们本来已经预计了可爱的明天。我想念你。想念温莎的雪地,冷冰冰的硬币躺在墓地里。吹过无数座山的风,你窝在小茅屋里吃野猪肉,竹笋和白糖清鲜的香气像末日席卷。我可以为你去看秋天的风,刮漫山野的冷漠的风,狂欢者的死亡,另一轮生命却开花。你从不怀疑我对你是否忠诚,穿过突如其来的大雪的你我还记得的呀。金色秋天的金色的叶子,漂浮在游泳池上的他们的尸体像是很开心。一切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了也没关系。我还在想念填满荒宅的松风,穿着短衣的男主人在池底当自己的皇帝,榉木地板从脚尖传来凉丝丝的冷意,檐下挂着的风铃破碎了。我等了你一整个夏天,然而当秋天的风吹上我的脸颊,这么冷的时候我却已经差不多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等待了。绵延的生满葡萄的田野,挎着竹篮的少女在吹风,白桦林地下一小片影子,井里打上来的阴凉的清水和葡萄干面包可是绝配。初次出航的少年船长,帆布桅杆和小猎狗,顺着河流而下的木筏,楠木大枝当做你的桨。天气好热,小猎犬汪汪叫。吹笛的大卫挎着丝弦的乐器,钻过亚麻布餐桌的男孩子弄翻了桌上的水杯。在下雨呀,玻璃窗外的神色匆匆的人抱着书,握着大杯的咖啡经过了,潮湿的树叶和人行道的颜色多像文艺复兴中死去的油画。他又在邀请你去他家,黄金石的门阶,缀满珠宝和浮雕的墙壁,站在壁炉旁边的金属骑士好凶狠,墙上的肖像不知道是死去的谁。剥落的护墙板,褪色的清漆涂料像是等了几百年才到今天。隐秘的小圆桌,绿色油漆早已掉的斑斑驳驳,树莓藤缠绕的整个小喷泉干涸,顶端的小天使毫无生气,凋敝的铜色里全是死亡气息。炎炎夏日森森的地牢,黑洞洞的路口透出一股子清凉。我想起你看见的大天使,站在十字上张开翅膀的天使长也在堕落了,难不成从修道院狭窄的门里还能看见你希望的任何东西吗。我想着要不要进去。以前的人就在这个舞厅里跳舞。玻璃吊灯碎在大厅中间,扑克牌散乱一地,柯达胶卷像是废了一样乱扔。诗意的泡泡就这样一点一点在我眼前碎了。我怀疑这里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可爱的东西剩下来。曾经开过的太阳,不撑伞淋过的大雨,迷失在你的树枝里的我已经死掉了吗。这里你看到的一具行尸走肉,在无数灰暗的影子里行走着,假装自己也是一个灰暗暗的死去的人,笑声像是北极圈的阳光,寡然无味又虚假。如果还剩哪怕一些许的真实、爱、热情与愤怒也只有留在地牢里腐烂,那个时候也许我就会开始祈祷,乞求上帝他让你回来,然后再离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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